丹尼尔·汉南《自由的基因》:英国脱欧者的圣经

Posted by drwang on Sat 31, Aug 2019


                                                                                                                                                                                     来源:微信公众号‘郁土’作者:郁土                           

基于人之本性,每个民族的血液里都流淌着Z Z与自 由两种基因,就像精子里的XY性染色体一般,含Y的性染色体与卵子结合生男,含X的性染色体与卵子结合生女。当自 由的性染色体与民族母体相结合则产生民主政体,当Z Z 的性染色体与民族母体结合则产生Z Z 政体。

丹尼尔·汉南毕业于牛津大学,英国著名历史学者、政治家,专栏作家,保守党党 员,欧洲议会保守与改革党团秘书长。他在《自由的基因——我们现代世界的由来》一书中,深情回顾了自 由的历史,解释了自 由为什么是英国的独特发明,揭示了欧亚大陆西端一角湿冷孤岛上的居民如何偶然间发现了国家是个人的公 仆而非主人的观念,此观念又创造出了财产与契约的概念,又由此而推进了工业化与现代资 本主 义进程。自由便是英语民族成功的秘密。

作者在《引子:盎格鲁圈的奇迹》中,介绍了南北美洲这两块几乎同时被殖民的新大陆之差异:

北美由英国人拓殖,他们带去了对财产权、个人自 由和代议制政 府的信仰。南美洲由伊比利亚人殖民,他们则复制了来自西班牙本土的大庄园和半封建社会。

其结果便是:

尽管在自然资源上比她的南部邻居更为贫乏,北美洲却成了全世界最理想的生活地区,吸引着数万亿怀揣自 由梦想的人。与此相反,南美洲仍旧保持着近乎原始的,如哲学巨擘托马斯·霍布斯所描述的民 选政 府前的黑暗状态。

而英国、北美洲的西方文明,包含了三个不可缺少的要素:

第一,法治原则。现代政 府无权制定规则,规则存在于更高的纬度,并且由独立的仲裁机构进行解释。换句话说,法律不是政 府控制国家的工具,而是保证任何个体寻求救济的运行机制。

第二,个人自由。说任何想说的话的自由,和同气相求者举行集会的自 由,不受阻碍地做买卖的自 由,自主处置个人资产的自 由,选择工作和雇主的自 由,雇佣及解雇人员的自 由。

第三,代议制政府。不经立法者同意,不能颁布法律,也不得征收税赋;而这些立法者应当是由民众选出并且向民众负责的人。

除英美外,由自 由的性染色体所生产出的国家就还有澳大利亚、加拿大与新西兰,即所谓的盎格鲁圈。美国作家詹姆斯·贝内特是这样定义这个集团的:

要成为盎格鲁圈的成员,需要遵循那些构成英语文化核心的基本习俗和价值观,它们包含个人自 由、法律之治、注重合同与契约、自 由是政治及文化价值的第一追求。组成盎格鲁圈的国家分享着共同的历史记忆:《大宪章》,英国和美国《权利法案》,陪审制、无罪推定以及一人之家即他的城堡等普通法原则(同前)。

 

自由之基因包括以下三个观念:

三个相互关联的观念,注定要改变人类:第一,个人自 治的观念,包含在契约与财产权中;第二,集体决定须由代表做出,代表须向选出他们的共同体负责;第三,法律不仅仅是统 治者意志的具化,它作为传自先辈的习惯性权利,约束国王一如约束最卑贱的臣民(《盎格鲁-撒克逊式自由》)。

 

并且,这些价值在最早的盎格鲁-撒克逊移民中,在黑暗年代,在暴力与失控中,就已种下

而这个自 由之基因历经时间的磨难,而有增无减!

 1644年,由文明程度低于汉族的满族建立大清王朝。次年而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之大屠杀,然后是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上百个文字狱,钳制言论思 想自 由达到极致。

而在满清建立两年后的1646年,理查德·欧佛顿发表了小册子《射向所有专 制者的箭》:

每个人都被赋予了天生不可被任何人侵犯和剥夺的个人财产权。对每一个人来说,只要他是他自己,那么他就有固有财产权;否则,他就不能成为他自己。你我皆如此。没有人有权凌驾于我的权利和自 由之上,我对他人也是如此。我只能享受自己的快乐与财产,但决不能寄望更多;如果我这样做的话,那我就是他人权利的入侵者和进犯者——我不该有这样的权利(《第一次盎格鲁圈内战》)。

可惜这样的利箭却无法穿透时空,射向东方大地上的满族统治者。追求自由的利箭,只能由追求者自己来亲手打造并使用,无法进口!

随后是查理一世站在了被告席上。愤怒的国王这样问道:

我得知道是什么权力把我传唤到这儿来,我得知道谁有这样的权力。世界上不合法的权威多的是,大路上小偷劫匪成群。记住!我才是你们的国王,合法的国王!

是啊,我们不是也有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传统吗。逐鹿中原,问鼎皇位,枪杆子里面出政 权,谁有力量谁当皇帝,这便是我们的传统,这便是Z Z 基因的产物。

可英国不同。审判者之一的约翰·布兰德肖这样回答:

在国王和他的人民之间存在着一个契约协定。国王的就职宣誓就是为保证履约。同时,先生,这一约定当然是相互的(同前)。

这也就意味着国王也应当且必须守法,查理一世违反了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的契约所以才被起诉。这对习惯了专制统治的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作为臣子或奴才只有下跪接旨执行的份,哪里又谈得上什么契约!皇帝是靠武力才登上大宝的,又不是靠与人民的契约协定,所以,当皇帝是不需要什么宣誓的!

而这位倒霉的国王虽然聘请建筑大师伊尼戈·琼斯为他设计了白厅宫,却从来没有足够的钱来建完它。

和所有继任者一样,查理一世的钱袋子似乎始终被议会勒得紧紧的,以至于这位欧洲巴洛克建筑的痴迷者永远修不起大理石宫殿和雕塑。

在盎格鲁圈的地盘上,找不到在规模和装潢上能与路易十四在巴黎城外的凡尔赛宫、圣彼得堡的冬宫、波茨坦的观景台、汉诺威的海恩豪森皇家花园、马德里的丽池水晶宫媲美的皇室居所(同前)。

这便是自 由基因的好处啊!其实作者还应该追加上被英法联军烧毁的慈禧太后挪用北洋海军军费修建的颐和园!

这个自 由的基因也传到了印度。圣雄甘地异常珍视这一点:

作为非暴 力的抵抗者,我发现我(在布尔共和国)无法得到像在英帝国中的那么多自 由机会。我发现不列颠帝国有着我深深爱上的特质,其中之一就是大英帝国的每一个人都享有最自 由的机会来实现自身的能力(《盎格鲁圈在全球》)。

甘地居然讲过这样的话?我再次感到自己的无知。他还毫不犹豫支持英国在欧洲的残酷战事:

没有英国人就没有印度的今天。如果英国失败了,我们向谁去要求平等的合作关系?难道去找得胜的德国人,还是土耳其或者阿富汗人?我们无权这么做。当热爱自 由的英国人看到我们为他们前赴后继时,他们一定会胜利(同前)。

为此,在独立前的二战中,印度有近二百五十万人为英语国家与法西斯主义作战。

1772年,当由福音教会和非国教教会团体领导的废奴运动举行时,著名的异见者乔赛亚·威治伍德在运动中创立了同名陶瓷品牌,其出品的纪念章上印有一个戴着镣铐的奴隶形象,并配有一句口号:我就不是男人和兄弟吗?(《盎格鲁圈在全球》)。

我小时候佩戴的是L X像章,手捧红 宝书,高唱他是人民的大救 ,早请示,晚汇报,跳忠 字舞。这与宗教的早祷、晚祷又有什么区别呢?人家是在废除奴隶制,我们则是在心甘情愿地往自己脖子上套上枷锁啊!

 

在打败印度王公罗伯特·克莱武眼中:

印度王国永远都是绝对独裁的Z F。尤其在孟加拉,被统 治的居民奴颜卑躬,自轻自贱,而统 治者则骄奢淫逸,暴戾恣睢,奸狡诡谲,优柔寡断(《盎格鲁圈在全球》)。

生活在遗传有自 由基因的民族,与生活在遗传有Z Z基因的民族里的人们,其境况简直有云泥之别,不能不令人感慨万千!

其实,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并非没有民 主的基因。民为邦本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些不是至可宝贵的民 主之基因么?

遗憾的是,这民 主的性染色体,敌不过Z Z 之性染色体,最终,我们就诞生了持续两千余年之君主Z Z 统治,天下不过为嬴家、刘家、曹家、司马家、杨家、李家、赵家、朱家、爱新觉罗家的天下。并且每下愈况,Z Z 统治越到最后,便越是疯狂。朱元璋之杀人如麻,清初之大屠杀,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制造的一百多个文字大狱。当1860年英国人用坚船利炮轰开天朝的大门,这些享受惯自 由的人,看到的情景一定令他们大吃一惊——几亿中国人,只有一人是自 由而专断的,为所欲为,剩下的全部为大大小小之奴隶!

19111010日,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终结了两千余年之君主Z Z 统治,建立了中华民国,然后是军阀混战,北伐,抗日,内战......表面看,君主Z Z 统治一去不复返了,但Z Z之基因却并为彻底消失。从 、大饥 荒、 中,我们都能很轻易地体会到那个古老基因的力量!今日,我们在全力以赴实现四个现代化,希望能迎头赶上先进的国家。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英语民族是凭借什么来实现现代化的吧——

最早进入现代化的英语民族已经具备了掌握当今时代全球霸权的工具:普通法、契约神圣、代议制政 府、良心自 由、财产安全以及个人自由(《自 由与财产》)。

这些威力无比的工具,我们掌握了么?

 

Categories: 文学,历史,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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